猜不猜的出是什么第162章 卡车没有失灵
每一次复健都像一场凌迟。
冰冷的金属支架包裹着残缺的右腿残端每一次被物理治疗师托起、放下、强行屈伸都伴随着撕裂皮肉、碾磨骨头的剧痛。
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顺着惨白的脸颊和脖颈疯狂流淌滴落在冰冷光滑的复健室地板上。
牙齿深深陷进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嘶鸣眼前一阵阵发黑。
“坚持!战检察官再坚持一下!”年轻的女治疗师声音清脆带着职业性的鼓励手上施加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轻“肌肉不拉开以后义肢都戴不上!想想以后能重新站起来走路!” 重新…站起来? 战琦眼前浮现的却是那辆如同地狱巨兽般碾压而来的重卡是挡风玻璃后那张扭曲挣扎的脸是郑国勤检察长那张沉痛虚伪的面孔是深夜病床边那只戴着深色手套、无声摸索的鬼手! 站?为了什么?为了继续活在那个“意外”被轻描淡写地画上句号的世界里?为了在郑国勤之流编织的谎言网中当一个苟延残喘、感恩戴德的残废? 一股冰冷的恨意如同毒液注入血管瞬间压倒了肉体的剧痛。
他猛地发力配合着治疗师的动作将残肢狠狠地向前甩出!动作幅度之大远超治疗师的要求。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出眼前金星乱冒整个残端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剧烈的痉挛瞬间席卷全身。
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一侧栽倒。
“战检察官!”治疗师惊呼一声慌忙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汗水和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大口喘息着像一条濒死的鱼。
复健室惨白的灯光四周其他患者或麻木或痛苦的表情墙上那些虚假的“康复希望”宣传画…一切都显得如此刺眼如此令人作呕。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太勉强了。
”治疗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我扶你回病房休息。
” 轮椅的金属扶手冰凉刺骨。
被推着穿过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走廊时战琦的目光空洞地掠过一扇扇紧闭或半开的病房门。
每一个门牌号每一张病床上苍白的面孔都像是一块块无声的墓碑。
回到那间熟悉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单人病房。
护工熟练地将他从轮椅挪回病床。
身体的重量落在床垫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楚。
他闭上眼任由护工替他擦拭额头的冷汗整理被单。
“战检察官您的东西我给您放床头柜上了。
”护工的声音传来。
东西?战琦疲惫地掀开眼皮。
床头柜上除了水杯、药盒多了一个毫不起眼的白色信封。
没有邮票没有邮戳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打印的、冰冷的宋体字——“战琦 亲启”。
心脏毫无征兆地重重一沉。
“谁送来的?”他声音嘶哑地问目光死死定住在那信封上。
“不知道啊”护工摇摇头“我进来打扫时就在这儿了压在您的水杯下面。
可能是哪个探视的朋友看您在做复健就放这儿了吧。
” 探视的朋友?战琦心中冷笑。
他哪还有什么朋友会这样鬼祟地留下信件?郑国勤来过之后除了几个不得不走的官方程序性探视他这里门可罗雀。
那场深夜的搜查更是让他对任何靠近的人都充满了本能的警惕。
护工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心电监护仪冰冷单调的“滴答”声。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淡暮色如同沉重的铅灰色帷幔缓缓笼罩下来。
床头柜上那个白色的信封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块突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墓碑。
他盯着它如同盯着一条盘踞的毒蛇。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过。
右腿残端的幻痛和身体各处的伤口痛楚在寂静中愈发清晰、尖锐。
汗水再次渗出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那个信封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无声的诱惑与威胁。
最终是那股焚烧灵魂的疑问和恨意压倒了恐惧。
他艰难地伸出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手臂因为虚弱和刚刚复健的透支而剧烈颤抖。
指尖触碰到信封粗糙的表面带来一丝冰凉滑腻的触感。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信息。
他撕开封口动作因为颤抖而显得笨拙。
里面只有一张同样材质的白色打印纸。
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
同样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宋体字。
每一个笔画都像用寒冰雕刻而成散发着彻骨的寒意:卡车没有失灵。
嗡——! 大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所有的声音——监护仪的滴答、窗外的风声、自己粗重的喘息——瞬间被抽离!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空白! 只有那七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地、反复地烙刻在他剧烈震颤的视网膜上烙印进他濒临爆炸的颅腔深处! 卡车根本没失灵! 不是意外!不是机械故障!不是失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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