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苻坚第八十一万大军第34章 瘟魔乱舞

吕光那声裹挟着滔天愤怒与惊惧的怒吼如同炸雷般滚过宣室殿甚至短暂压过了殿外骤然爆发的更大规模的混乱声响。

“苻坚！！！” 佩刀出鞘的半寸寒光映照出他因极度愤怒和突然袭来的恐惧而扭曲狰狞的面容。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军营爆发的瘟疫噩耗彻底撕得粉碎！他如同一个押上全部家当却发现骰子灌铅的赌徒瞬间的眼红之后是无底的冰寒！ 瘟疫！在他的军营里！在他最核心、最精锐的部队中！在这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 而这一切的源头直指御座上那个看似虚弱、眼神却冰冷平静的皇帝！是那批从北地来的“溃兵”？是那些“缴获”的物资？都是陷阱！都是毒饵！ 苻坚依旧端坐着面对直指自己的刀锋和怒吼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只是那嘴角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像是在无声地承认又像是在嘲讽对方的失态。

这种极致的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反驳都更让吕光感到疯狂和寒意刺骨。

殿内那四名凉州胡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主帅的暴怒惊呆了下意识地完全拔出战刀寒光闪闪却一时不知该指向何处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而殿外的混乱正以惊人的速度升级、蔓延！ 起初还只是惊慌的奔跑声、军官声嘶力竭试图维持秩序的呵斥声。

但很快就夹杂进了痛苦的呻吟、剧烈的咳嗽、以及无法抑制的呕吐声！这些声音如同瘟疫本身迅速传染开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响逐渐汇聚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响！ “啊！我的肚子！” “呕——” “热…好热…水…” “死人了！又死了一个！快把他拖走！” “别碰他！会传染的！” “跑啊！瘟神来了！” 恐慌如同溃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吕光军严明的纪律。

士兵们扔下武器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试图远离那些突然发病倒地的同伴却又不知该逃向何方。

营地的栅栏被推倒帐篷被踩塌火光在混乱中被点燃映照出一张张因恐惧和病痛而扭曲的脸庞。

这股恐怖的浪潮甚至开始冲击未央宫的宫墙！ 把守宫门的吕光胡卒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他们听到了外面同袍凄厉的惨嚎看到了远处营地里腾起的火光和混乱的人影更可怕的是他们身边也开始有人出现症状！ 一个守在宣室殿外的胡卒突然扔掉长矛捂住肚子跪倒在地剧烈地干呕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蜡黄。

旁边的同伴惊骇地跳开如同躲避厉鬼。

“瘟疫！瘟疫进宫里来了！！”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利到破音的嘶喊。

这道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宫门处的胡卒再也顾不上看守宫禁有的向外张望试图寻找出路有的惊恐地检查自己的身体有的甚至开始向内宫逃窜仿佛那深邃的宫殿能提供庇护。

殿内吕光也听到了殿外手下惊慌的喊叫和呕吐声他的脸色从暴怒的铁青瞬间转为惨白。

瘟疫…竟然已经蔓延到了他的亲卫之中？！就在这宫阙之内？！ 他猛地回头看向殿外那一片混乱的火光和憧憧鬼影再回头看向御座上那个仿佛与周遭地狱景象隔绝开的苻坚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终于压倒了一切野心和愤怒。

这不是权力的游戏了！这是瘟疫！是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人在极度痛苦中烂肠穿肚而死的魔鬼！任你千军万马功盖天下在瘟神面前皆为蝼蚁！ 他的刀缓缓地、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现在想的不再是逼宫索权而是如何立刻、马上、远离这个突然变成巨大瘟疫源的长安城！远离这个可怕的、疯狂的皇帝！ “你…你…”吕光指着苻坚手指都在颤抖声音因恐惧而嘶哑“你是个疯子！魔鬼！你竟然…竟然用这等手段…” 苻坚终于缓缓站起身。

他的身体依然单薄但在周围一片末日般的混乱和吕光惊惧的目光衬托下却显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威严。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那几名不知所措、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症状的胡卒扫过瘫软在地、目瞪口呆的毛当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吕光身上。

“大将军”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寒意“现在你还想要朕的尚书令节都督中外吗？” 吕光猛地后退一步如同躲避瘟疫般眼神中充满了惊惧和厌恶：“你…你休想！你这疯子！你这座城…你们所有人…都会给朕…给我陪葬！”他语无伦次已然失态。

“是吗？”苻坚轻轻反问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终于消失只剩下全然的淡漠“那就请大将军自便吧。

是留在这‘陪葬’还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吕光脸色变幻不定剧烈挣扎。

留下？必死无疑！撤退？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和长安？而且带着已经感染的军队撤退…瘟疫会不会在撤退途中彻底爆发？… 但无论如何留在这里立刻就会死！ “走！全军撤退！立刻离开长安！快！！”吕光终于做出了求生本能下的选择他对着殿外声嘶力竭地吼道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什么野心转身就向殿外冲去甚至差点被门槛绊倒。

吕纂和那几个尚能行动的亲卫也如梦初醒慌忙跟上如同丧家之犬。

苻坚看着他们仓皇逃离的背影看着那些把守宫门的胡卒也争先恐后地跟着主帅溃逃听着宫外吕光军营地方向传来更加惊天动地的混乱和崩溃声响… 他缓缓地坐回御座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无边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毛当挣扎着爬过来声音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陛下…他们…他们跑了…可这瘟疫…” 苻坚闭上眼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跑？…瘟魔既出…又能跑到哪里去…” “传令…紧闭所有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他的声音消失在宫外传来的、越来越响亮的、属于瘟疫的死亡哀嚎之中。

未央宫暂时摆脱了权臣的逼宫却陷入了更恐怖的、无形的恶魔包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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