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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鬼故事录第295章 暴风雨中的诡异风衣

暴雨是从午后开始疯的。

豆大的雨点砸在荒废老宅的瓦檐上噼啪声密得像要把整座屋子掀起来。

李承道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左手转着桃木罗盘右手捻着三枚铜钱。

罗盘上的指针疯了似的打转铜针摩擦木盘的“滋滋”声竟盖不住院墙外传来的呜咽——那声音不像风声倒像有人穿着湿衣服在泥里拖行。

“师父这破地方能住人?”赵阳把背包往地上一摔军绿色的冲锋衣下摆淌着水在青砖地上积出小小的水洼。

他刚满二十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桀骜眼睛扫过墙角结网的蛛网时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林婉儿没说话。

她正盯着堂屋正中那口蒙着白布的旧棺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的带子。

帆布包上绣着朵褪色的山茶花是三年前那个总爱往她手里塞野果的采药人绣的。

雨声太大她总觉得能听见棺材板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

“住不了也得住。

”李承道的声音混着雨气带着股潮湿的沙哑。

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左眼——那是颗浑浊的琉璃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死气沉沉的光。

“山脚下的村子都封了说是山洪要下来。

” 赵阳嗤笑一声转身往后院走:“我去看看有没有干柴总不能冻死在这儿。

”他刚迈过门槛突然“咦”了一声。

林婉儿和李承道同时抬头。

后院的角落里竖着根发黑的晾衣绳。

绳子是粗麻编的被雨水泡得发胀末端系在歪脖子槐树上。

而此刻绳子中间凭空挂着件衣服——洗得发白的黑色风衣领口耷拉着下摆被狂风卷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招摇的黑旗。

“谁把衣服晾在这儿?”赵阳说着就要伸手去够。

那风衣看着有些年头了袖口磨出了毛边在这荒无人烟的老宅里显得格外扎眼。

“别动!”李承道猛地站起来桃木罗盘“啪”地拍在桌上指针红得像要滴血。

他几步冲到后院琉璃义眼在雨幕中闪了闪“这不是普通的衣服。

” 林婉儿的心脏骤然缩紧。

她认得那件风衣。

三年前陈老四就是穿着这件风衣在她家门槛上放下一篮刚采的天麻笑着说“婉儿丫头补补身子”。

那天他的风衣也是湿的沾着泥和草屑和现在一模一样。

“不就是件旧风衣吗?”赵阳不以为然伸手就要去摘。

指尖离衣料还有半寸时雨突然变了方向——所有落在风衣周围的雨点都在半空中打着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拧成了旋涡。

“阴气聚形这是‘煞’。

”李承道从怀里摸出张黄符用舌尖舔了舔指尖“赵阳后退。

” 赵阳没动。

他的注意力被风衣领口吸引了——那里绣着个模糊的字像是“陈”又像是“冤”。

风猛地灌进衣领风衣突然鼓胀起来像是里面钻进了个人却偏偏没有脑袋。

“师父你看……”赵阳的声音发颤。

李承道的黄符已经贴了上去。

朱砂画的符文刚碰到风衣“滋啦”一声冒起黑烟符纸瞬间焦黑卷曲像被火燎过。

他脸色骤变抓起罗盘往前一递铜针竟“咔”地断成两截。

“走!”李承道拽着赵阳往后退义眼死死盯着那件风衣。

雨幕里他仿佛看见无数细如发丝的黑线从风衣里钻出来顺着晾衣绳爬向槐树在树干上缠绕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林婉儿的目光落在风衣口袋上。

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塞着什么东西。

她想起陈老四失踪前的最后一天也是这样的暴雨。

他浑身是伤地敲她家的门口袋里就塞着个油纸包嘴里念叨着“他们欠我的……该还了……” 那天她没开门。

她怕他满身的血怕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更怕村头王二麻子说的“陈老四疯了他想偷孩子去祭河神”。

“婉儿!发什么呆!”李承道的吼声把她拽回现实。

她猛地抬头看见风衣的下摆正缓缓扫过地面在泥泞里拖出一道深色的痕迹像有人在无声地行走。

赵阳突然笑了笑声在暴雨里显得格外刺耳:“师父你就是太胆小。

不就是件破衣服吗?我给它扔了!”他说着就要冲过去却被李承道死死按住。

“别碰它!”李承道的声音压得极低“今晚谁也别出堂屋尤其是午夜后。

”他的义眼在发抖“这东西……是冲我们来的。

” 林婉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

鞋面上不知何时沾了块深色的污渍闻起来有股铁锈和河泥混合的腥气——和陈老四那天敲她家门时鞋底沾的泥一模一样。

夜幕降临时雨更大了。

堂屋里点起了蜡烛火苗被穿堂风卷得东倒西歪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那件风衣还挂在后院的绳子上隔着窗玻璃看过去像个站在雨里的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堂屋。

赵阳缩在墙角打盹嘴里嘟囔着什么“破煞镜”、“定能镇住”。

李承道靠在棺材边闭目养神罗盘被他攥在手里指节泛白。

林婉儿睡不着。

她总觉得有水滴落在脖子上凉丝丝的伸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有。

窗外的雨幕里晾衣绳上的风衣似乎动了——它的一只袖子慢慢抬起来像是在朝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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