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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我真不想当卷王第191章 新的风暴国有林场改革矛盾重重

橘红色的晚霞尚未完全褪去县委大楼的走廊里已经空旷下来只剩下保洁员拖地时发出的“沙沙”声和水桶碰撞地面的回响。

江澈的好心情在推开书记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办公室里没开大灯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台灯将周国华的影子长长地投在背后的书柜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烟味混杂着茶叶和某种说不清的焦躁气息。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他的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但几缕乱发耷拉在额前显得有些狼狈。

一身半旧的蓝色夹克领口和袖口都磨得发亮膝盖处还有两块不甚明显的泥渍。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掉了漆的军绿色帆布包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一沓沓用牛皮筋捆扎好的文件和账本。

这人就是青阳县国有林场的场长陈建军。

听到开门声陈建军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看到进门的是江澈又看到随后关上门的周国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坐老陈坐下说。

”周国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他绕过办公桌在陈建军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小江你也坐。

” 江澈心里哀叹一声默默地在书记身边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不用系统提示光看这阵仗就知道眼前这个帆布包里装的是一个能让整个县委办连续加班一个月的巨大麻烦。

国有林场青阳县的“老大难”问题一个历史悠久的无底洞。

它曾是县里的骄傲占地面积几乎相当于两个乡镇养活了上千户家庭。

可随着时代变迁管理僵化人员臃肿这个庞然大物早已失去了造血能力变成了一个需要县财政不断输血才能勉强维持呼吸的植物人。

“书记……我对不起您的栽培我……我实在是没法子了……”陈建军刚一坐下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他两只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毕露。

周国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递过去。

陈建军颤抖着手接过周国华又亲自给他点上。

火光一明一暗映着陈建军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江澈默默看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这陈场长是周书记的老部下当年周书记在乡里当书记陈建军就是他的武装部长关系非同一般。

今天他能在这个时间点直接堵到书记办公室来“哭诉”说明事情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

而书记把自己叫过来用意也很明显。

一是为了有个见证二来恐怕也是想让自己这个“笔杆子”提前熟悉情况为后续写材料、出方案做准备。

一想到那堆积如山的调研报告、改革方案、维稳预案江澈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他的养老生活仿佛隔了一层布满静电的毛玻璃看得见摸不着还总扎手。

陈建军猛吸了一口烟像是汲取了些许力气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书记场子里……又发不出工资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这个月已经是第三个月了。

上个月的还是我厚着老脸去信用社贷出来的这个月人家说什么也不肯再贷了。

” 周国华的眉头紧锁夹着烟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沙发的扶手。

“林场账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食堂都快断粮了人家卖菜的堵着我的门要钱。

退休老工人的医药费报不下来天天有人到我办公室里坐着哭。

小孩子上学的学费交不上家属们在宿舍区骂街指着我的窗户骂我是窝囊废是败家子……” 陈建军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两手之间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下属和晚辈面前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压抑的抽泣声和香烟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嘶嘶”声。

江澈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一提改革就没人干活。

一提分流就有人躺在推土机前面。

一提承包就说我们搞资本主义要卖掉祖宗的家业。

”陈建军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周国华眼神里满是绝望“去年县里不是拨了笔款子让我们搞个什么经济林改造吗?方案刚贴出去第二天几百号人就跑到县政府门口静坐说我们是要砍他们的‘铁饭碗’。

” 周国华叹了口气:“老陈我知道你难。

” “书记我不是怕难。

”陈建军激动地挺直了腰杆“我是怕把林场这上千口子人带到绝路上啊!场子里现在在册职工八百六十一人退休的还有五百多。

可我们那点木材指标一年到头刨去成本连给三分之一的人发工资都不够。

剩下的人怎么办?都在那儿闲着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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