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考落榜去当兵第5章 冰释前嫌
自行车轮轴在午后的阳光里吱呀作响碾过平整的水泥路拐上蜿蜒的泥土路时车速不由得慢了下来。
不远处的田埂上一个光头小伙子稳稳站着右手牵着毛色发黄的黄牛左手握着油亮的竹条。
他身上洗得发白的短袖衬衫皱巴巴贴住脊背裤腿高高卷到膝盖露出黝黑结实的小腿解放鞋的破洞里大拇指探出来仿佛在感受泥土的温度。
“阿贵阿贵!”陈青山老远就扯开嗓子喊带着泥土味的乡音在空旷田野上回荡惊飞了几只稻穗上的麻雀。
阿贵本名陈贵生是陈青山为数不多的玩伴。
车祸那年阿贵爆发出惊人的勇气死死抱住肇事司机的腿任其踢打挣扎也不松手像一棵扎根在地的小树直到警笛呼啸而来。
十岁那场高烧如恶魔般来袭烧坏了他的脑子如今他的心智停留在七八岁光景。
村里老人神秘地说那是守村人离世选了陈贵生接替。
自那以后许多伙伴因他“特殊”而疏远唯有陈青山和陈淑珍用温暖守护着他纯真的世界。
车子停在阿贵身旁。
一见陈青山阿贵茫然的脸瞬间绽开灿烂笑容像夏日最明媚的阳光。
“青山大家都说淑珍是状元状元是啥呀?”他眨着眼语气充满渴望。
陈青山蹲身拍拍他肩膀:“状元就是村子里最厉害的人。
” 阿贵忙拉了拉想去偷吃稻谷的黄牛撇撇嘴:“我不信!上次在村长家淑珍还被狗追着汪汪叫是我拿竹条赶走的。
” 陈青山一时语塞看着阿贵认真的样子只好补充:“状元是村里读书最厉害的在镇上、县里都是数一数二。
” 阿贵恍然大悟用力点头:“青山那你呢?是不是第二厉害?”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陈青山脸颊微红连忙岔开话:“天快黑了早点回吧你妈该担心了过些天我来找你玩。
” 阿贵兴奋得像得了糖果:“好!我发现了个好玩地方下次带你去!” “行!”陈青山爽快应声跨上车朝家骑去。
夕阳把他影子拉得很长渐渐远离了田埂上阿贵和黄牛的身影。
离家还有段距离就见自家烟囱冒着袅袅白烟在蓝天上飘散如柔软丝带。
一进门饭菜香气扑鼻。
“妈我爸呢?”他朝厨房喊。
何阿莲在灶台前忙碌锅铲叮当作响:“一下午跑哪去了?明儿收稻子你们爷俩倒好一个不落家一个睡到这会还没醒!” 说是抱怨语气却带着宠溺。
平日里她总舍不得让儿子干重活上午十点多就催他回家歇晌下午日头快落山才许下地。
若不是赶着天晴晒谷连田都舍不得叫他下。
陈青山放好车小心翼翼抱着那盆景进屋:“爸我回来了!”见没回应他冲到床前轻推几下。
陈满仓慢悠悠转醒眼神惺忪。
“爸怎么了?身子不爽利?”陈青山着急问。
陈满仓却目光黏在他手上的盆景:“青山这盆景哪来的?”语气透着异样专注。
陈青山赶紧放到父亲面前:“张老师给的叫啥名不知道。
看着它脑袋特别舒坦累劲儿好像都没了。
” 陈满仓脸上掠过诧异眉头微皱。
陈青山追问:“刚才叫您咋不应声?” 陈满仓回神像是掩饰:“没事晌午抿了两口睡沉了。
”陈青山正犹豫要不要细说当兵的事陈满仓接着道:“今儿上午去找你表哥了他在镇武装部有门路应承帮忙等十二月就给你报名。
” 父亲的话让陈青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头一暖。
这时厨房传来母亲喊吃饭的声音他刚想拿回盆景陈满仓却说:“这盆先搁我这儿近来夜里睡不踏实瞧着它兴许能好些。
” 陈青山没多想转身出去心思还绕着参军打转。
入夜月光如水浸透静谧村庄。
陈青山坐在书桌前桌上摊着两本书一本印着古朴清朝字一本是娟秀明体。
他全神贯注对照着译文眉峰时蹙时展。
院子里陈满仓借着朦胧月色小心翼翼将那盆无名盆景移栽到新处动作轻柔如捧珍宝。
次日晨曦微露吃过早饭陈青山随父母扛着农具下田。
金色的稻穗在风中沙沙低语。
不多时陈淑珍和她小叔一家也来了。
她父亲早逝家里农活全仗与小叔家相互帮衬不然母女俩柔弱的肩头实难扛起生活重担。
见陈淑珍抱着镰刀、水壶和毛巾陈青山赶忙跑过去接。
何阿莲刚要喊住儿子被陈满仓轻拍了下:“孩子大了甭管太细。
” 何阿莲撇撇嘴嘟囔:“能不管?那可是差点要我儿命的女人!”到底没阻拦只眼神复杂地瞟了陈淑珍一眼。
当年陈青山出车祸何阿莲心急如焚找仙婆子算命。
仙婆子煞有介事说他被人下了降头替人挡灾。
何阿莲便认定是陈淑珍家作祟村里早有传言说她父亲是被母亲王秀芹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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