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生婆掌中宫尺第36章 皇室之耻
夜色如墨将皇城浸泡在一片死寂之中。
沈知微握着那枚尚有余温的青铜钥匙烛火下那张皮纸地图上的红色标记仿佛一颗跳动的心脏。
西宫偏垣。
一个连内侍都讳莫如深的废弃角落。
她没有片刻犹豫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如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小满提着一盏被黑布罩住的油灯紧随其后脚步轻盈得像只狸猫。
按照地图的指引她们绕过巡逻的禁军穿过一片荒芜的竹林最终在一座嶙峋的假山前停下。
月光下一道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的铁门赫然在目。
门环被铸成凤衔珠的图样古朴而威严正中的锁孔则是一朵精巧的莲花八瓣造型——这是只有皇家秘库才会使用的标识。
沈知微心头一跳将谢玄给的青铜钥匙插入锁心。
纹丝不动。
她拧了拧钥匙仿佛被焊死在里面根本无法转动。
小满也上前试了试同样无果。
“师傅这锁怕是锈死了或是……那厂公给了咱们一把假钥匙?” 沈知微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朵莲花锁孔。
她想起在东厂地窖里匆匆翻过的那本《内府产科心法》残卷在记载一种催产奇药的末页似乎有一行毫不起眼的小字。
当时她以为是药方注释并未深究此刻却如电光石火般在脑海中亮起。
“莲开须引血凤鸣当归根。
” 她恍然大悟。
这不是机关术这是血脉的印记! 沈知微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抽出一枚银针刺破指尖。
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她将其精准地滴入莲花锁心的缝隙之中。
血液仿佛被瞬间吸收锁孔内部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滋啦”声。
她再次握住钥匙轻轻一旋——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弹响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铁门在她面前缓缓开启。
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药香混合着陈腐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小满险些被熏得背过气去。
沈知微却面不改色举起油灯率先踏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石室远比太医院的地窖更加宽阔。
一排排巨大的乌木架顶天立地上面没有卷宗没有药材而是整齐排列着上百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瓮。
每一只瓮中都注满了琥珀色的药液。
而药液的正中赫然悬浮着一枚枚大小不一、发育不全的胚胎! 它们蜷缩着仿佛还在母亲的子宫里沉睡细小的四肢已然成型甚至能看见紧闭的眼睑。
油灯的光穿透琉璃将它们苍白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像无数个无声的鬼影。
饶是见惯了各种手术场面的沈知微也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骇得心脏骤停了一瞬。
小满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捂住嘴才没尖叫出声。
沈知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走近。
每一只琉璃瓮外都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用工整的馆阁体小楷记录着编号和年份。
她目光扫过心越来越沉。
这些标签上的年份从二十多年前一直延续至今而离她们最近的一只瓮上赫然写着——“今岁二月新获”。
就在几个月前这里还增添了一个新的“藏品”! 她强忍着巨大的生理与心理不适用银针蘸取了一点瓮中药液放在鼻尖轻嗅又用舌尖微尝。
一股熟悉而霸道的药味瞬间侵占了她的味蕾。
“云州雪参、鹿茸精露、紫河车粉……”她喃喃自语这配方与许怀安笔记中用于维持胚胎活性的“养液”几乎完全一致! 这不是一个疯子的个人行为这是一项持续了二十年由皇室默许、甚至主导的系统性的、惨无人道的生命掠夺! 她的目光在室内飞速搜索最终定格在石室最深处的一张玄铁供桌上。
桌上供奉着一只上了三重锁的乌木匣。
小满回过神来用那柄无往不利的薄刃匕首干净利落地撬开了三道锁。
匣盖开启一本厚厚的、用金丝线装订的册子静静躺在其中。
册子封面是四个触目惊心的朱红大字——《育嗣实录》。
沈知微戴着手套的手指微微颤抖翻开了扉页。
一行由帝王朱笔亲批的字迹如利剑般刺入她的眼帘: “凡非正嫡所出、疑涉外臣血脉、或体质孱弱者即行摘除养于瓮中待机而用。
” 待机而用?用什么?用这些未成形的生命做什么?! 巨大的愤怒与寒意攫住了她。
她一页页翻下去每一页都是一桩血淋淋的罪证。
直到她翻到其中一页瞳孔猛然收缩。
“癸未年三月初九取苏氏胞中三月胎形貌俱全声息可闻暂存七号瓮。
” 七号瓮! 那就是苏氏那个被宣告“胎死腹中”的亲生儿子! 他不是死了他是在将近足月、甚至已经有了呼吸的时候被活生生从母亲的身体里取了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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