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燕子李三的100个传奇故事第2章 天桥下的钥匙
您以为我找那串佛珠要费多大劲儿?嗨还真没费什么劲儿。
不是我找它是它自己送上门来的。
那天上午我把那图纸在炕上摊开了看七八遍每一道机关、每一个暗记都背得滚瓜烂熟。
可没钥匙这图纸就是张废纸。
我琢磨着去哪儿寻摸那串沉香木佛珠脑仁儿都疼了。
琉璃厂的老掌柜们都说没见过鬼市上也没消息估摸着这玩意儿要么在宫里要么就在哪个遗老遗少手里藏着。
宫里去不了遗老遗少又不好找。
我寻思着晚上去天桥溜达一圈听听相声顺道散散心。
天桥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消息比哪儿都灵通。
天桥这地界儿白天是集市晚上是江湖。
下午五点一过卖艺的、算命的、说书的、唱大鼓的全出来了。
南来北往的吆喝声混着炒肝儿、炸灌肠的香味儿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我找了个常去的茶馆叫「一壶春」要了一壶高末儿就着瓜子儿听相声。
台上那对口相声正说到《报菜名》稀松平常。
我心思不在上头眼神在茶客里来回溜。
来这儿的除了平头百姓也有不少穿长衫的体面人。
但体面人也分三六九等有的真体面有的装体面。
我瞅见一个坐在角落里喝茶的中年男人三十来岁瘦长脸儿鼻梁上架着副圆眼镜手腕子上套着串珠子。
就那串珠子让我眼皮猛地一跳。
宫里出来的东西我有数。
那珠子油润得像包了一层蜜颜色不是死沉的紫黑是活的透着金丝纹。
更关键的是珠子之间夹着一颗隔珠是颗老南红包浆厚得能照出人影。
这玩意儿少说在腕子上盘了二十年。
我端起茶壶慢悠悠晃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他警觉地瞥我一眼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先生借个火儿?我摸出根「大前门」。
他皱皱眉掏出烟火递给我。
我点上烟抽了一口眼神落在他腕子上:您这珠子好东西啊。
他下意识把袖子往下扯了扯:祖传的。
祖上在宫里当差? 这话一出他脸色就变了。
手开始抖茶水洒出半杯。
他起身要走我一把按住他肩膀声音压得极低:李总管的东西您就这么戴着不怕招灾? 他腿一软又坐下了脸白得跟纸似的:你...你到底是谁? 燕子李三。
我亮出名号您听过? 他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这名号在北京城算是响当当的——不是好名声但管用。
三爷您...您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交个朋友。
我递上烟怎么称呼? 张...张来顺。
哦张来顺。
我笑了笑李莲英李总管是您的? 远房叔叔。
他声音发虚临终前把这串珠子传给我说保命用。
保什么命? 没说。
他摇头就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离身。
我点点头心说这老狐狸连侄子都算计。
这珠子哪是保他的命是保他自己的命——死后不被盗墓的惦记。
张先生我跟您说实话。
我凑近了我有个兄弟叫老五前两天让日本人抓了。
为啥?就是因为他打听了这串珠子的下落。
日本人现在满世界找这玩意儿说要献给天皇。
您要是还戴着它不出三天宪兵队就得请您去喝茶。
他吓得一哆嗦:那...那怎么办? 您借我三天。
我说我拿着这串珠子把老五换回来。
三天后完璧归赵。
再加一百块大洋算是谢礼。
一百块大洋。
这几个字像雷击似的把他震住了。
他一个月抽大烟、混日子撑死了花五块钱。
一百块够他买两房姨太太再抽三年好烟土。
当真? 我燕子李三的名号您打听打听什么时候食言过?我口气硬心里却虚。
老五没让日本人抓我瞎编的。
可不这么说他不上钩。
他攥着珠子手心里全是汗犹豫得额头都冒青筋了。
茶馆里人声鼎沸没人注意我们这角落。
说相声的说到满汉全席台下哄堂大笑。
就在这笑声里张来顺摘下了珠子。
三爷您可是有字号的人物不能食言。
他声音发颤三天就三天。
三天后我在家等您。
放心。
我接过珠子珠子入手温热像有脉搏您住哪儿? 草厂三条院子里有棵歪脖子枣树。
我记住了。
把珠子揣进怀里给了他一百块大洋的银票。
他攥着银票手抖得更厉害了。
走出茶馆天已经擦黑。
我没回家直奔南城根儿下的一座破庙。
那庙叫三圣庙供的是关二爷可早就没香火了成了我们这些人接头的地方。
老五和小六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老五大号王德全五十来岁头发花白背有点驼可一双手稳得像钳子。
他以前是宫里的锁匠专给珍妃宫开锁的。
庚子年八国联军打进来他趁乱顺了套开锁的家伙什儿出宫后专门干些个偏门儿营生。
我五年前认识他帮他躲过一次通缉从此他就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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