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者暗流扶贫路第202章 没有名字的人也能点亮灯
那扭曲的呻吟并非来自廉政大厦的地基而是从青禾镇的灵魂深处传来。
清晨的薄雾如同一匹巨大的白色丧布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乡镇。
雨丝冰冷斜斜地织进风里敲打着每一扇紧闭的门窗。
诡异的是几乎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悬挂起了一副黑白挽联。
没有谁组织也没有谁号召仿佛一场集体的梦游人们在黎明前起身用最沉默的方式为一些早已被遗忘的名字举行一场迟到了十年的葬礼。
这哀悼无声却震耳欲聋。
地底祭坛清算程序的加载进度条却死死卡在了17%的位置。
绿色的光芒在林小满的瞳孔中不祥地闪烁屏幕中央一行刺目的红色警告取代了进度条: 【错误:目标对象“陈世昌”存在七重人格投影。
】 【警告:投影已深度植入七名基层干部记忆区形成“共生性”精神壁垒。
】 【解决方案:需“执剑者”对每一重投影进行主观确认方可执行剥离与清除。
】 林小满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盯着那行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陈世昌那个如幽灵般笼罩青禾镇的男人竟如此狡猾! 他没有将自己的意识完整地备份而是像一个最谨慎的罪犯将赃物拆分成七份藏在了七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他把自己变成了寄生在他人记忆里的病毒。
只要有一个宿主出于恐惧或私心拒绝承认自己看到的一切拒绝与那段被植入的“陈世昌”割裂这座用谎言构筑的大厦就永远不会真正倒塌。
而唯一能做出“审判确认”的人是眼前这个连自己名字都忘了的林晚秋。
“原来……这才是最后的考验。
”林小满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宿命般的疲惫。
她缓缓转身走向那个眼神空洞像一尊精致人偶般蜷缩在地上的女人。
她没有去扶林晚秋而是轻轻握住了她那只满是血污和灼痕的左手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焐热那冰冷的皮肤。
“姐姐”林小满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们回家。
” 她引着林晚秋一步一步走向祭坛中央那根仍在散发着微弱余温的石柱。
那里是地脉之灵的核心也是一切记忆的起点与终点。
“我母亲沈墨白院长的妻子是‘清泉计划’的第一个牺牲品。
她死后他们……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就把我关进了镇卫生院的地下实验室。
” 林小满撩起自己洗得发白的袖子露出那截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瘦弱纤细的手臂。
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早已愈合的针孔像一片永不褪色的疹子无声地诉说着恐怖的过往。
“父亲说你是第七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还能哭出来的。
”她低声讲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他们用药物冻结我的生长抑制我的情感让我永远停留在十二岁的模样。
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心跳、脑波才能和地脉核心的初始参数保持一致成为一个活着的‘钥匙’。
我这把钥匙只为等一个人醒来。
” 她抬起头泪光盈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晚秋。
“就是你。
” 林晚秋茫然地站在石柱前似乎完全听不懂这些话。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混沌的痛楚和模糊的光影。
然而当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那温润如玉的晶体表面时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如电流般窜过她残破的神经。
她伸手用一种近乎本能的轻柔抚摸着晶体。
那动作不像是纪检干部的勘察更像是母亲在抚摸婴儿滚烫的额头。
“山……那边……” 一个断续的、不成调的音节从她干裂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是……海……” 她哼起了一支破碎的童谣那是多年前她还是个支教老师时在青禾镇小学破旧的教室里一遍遍教孩子们唱的《山那边》。
旋律歪歪斜斜歌词颠三倒四却是她被格式化的大脑中唯一完整留存的声音片段。
嗡—— 随着她的哼唱整根石柱乃至整个地底溶洞都开始发出低沉的共鸣。
地脉之灵仿佛被这支童谣唤醒石柱晶体内无数被强行抹去的画面如潮水般涌现、闪回! 深夜的煤油灯下白发苍苍的老教师周秉文用颤抖的手抄写着举报信的最后一个字;镇上的女会计沈玉兰流着泪把一本小小的加密账本塞进女儿掉落的乳牙盒里;被强行搬迁的村妇李阿婆抱着在工地摔伤、满头是血的孩子对着冰冷的施工牌怒吼:“这不是我们的家!” 一个又一个被压制、被扭曲、被宣告为“谣言”的声音此刻正通过林晚秋这具残破的“天线”以最原始的数据流形态重新上传至覆盖全镇的地脉网络! 廉政大厦地底主控机房。
正在执行“集体幻觉”程序的机械沈墨白猛然一阵剧烈的抽搐他的金属义眼爆出连串的火花内部的精密元件在超负荷的信息流冲击下发出刺耳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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