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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剑者暗流扶贫路第234章 爸爸那天我其实听见了

她没有逃。

当苏敏的车队如猎食的狼群般包围苏家小楼时林晚秋已像一滴水融入了这座建筑最深沉的黑暗里。

废弃的值班室一张积满灰尘的行军床这里成了她临时的孤岛。

清晨五点。

晨雾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灰色纱布将整个青禾镇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二十年前那场未能落下的雨终于在此刻迟迟降临。

林晚秋蜷缩在冰冷的床角怀里紧紧抱着那台仍在发烫的微型电脑。

U盘中的数据碎片在她眼前跳跃像一群被惊扰的磷火。

它们冰冷却灼人。

她反复播放着其中一段被修复的音频。

那是一段加密通话的录音经过降噪处理两个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一个是她父亲林正南。

另一个是她从未听过的、带着上位者特有沉稳的男声。

“……我知道他是无辜的”父亲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平铺直叙像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可一旦曝光医疗事故与扶贫药采购挂钩整个试点工程就会崩盘三万多人的安置就得退回土坯房。

” 短暂的沉默只有电流的嘶嘶声。

然后那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如铁钉砸入棺木:“那就让家属闭嘴。

” 林晚秋的目光死死钉在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上——二十年前周明远死亡当晚十一点三十七分。

她的心脏没有剧痛没有抽搐只是一片空洞的麻木。

真实之眼正在悄无声息地工作将那足以撕裂灵魂的悲恸转化为一组冰冷的逻辑代码:父亲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少年。

她需要证据物理的不可辩驳的证据。

天光微亮她找到了老陈。

医院档案室里老人正在用掸子拂去一排排泛黄纸质病历上的尘埃动作缓慢而虔诚像在擦拭一排排墓碑。

看到林晚秋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惊讶仿佛已经等了二十年。

他没有否认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转身从一个上了双重锁的铁皮柜最底层抽出一份用牛皮纸袋精心包裹标注着“永久封存”的文件。

他将文件递给她。

林晚秋的手指在接触到纸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里面是周明远的尸检报告。

报告结论页过敏源一栏用打印体清晰地标注着:青禾镇统一配发“启明星”牌扶贫营养粉。

而在报告末页的批文上那个熟悉到刻入骨髓的签名如一道烙印灼痛了她的眼。

林正南。

“我当时就想举报”老陈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可林镇长……他亲自来找我。

就在这间档案室站了一夜。

” 老人抬起手指了指林晚秋现在站立的位置。

“他说只要拖过三个月的项目验收期新的营养粉就能换下来。

他问我……‘老陈一条命换三千条命值不值?’……我答不上来。

” 林晚秋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真实之眼正在忠实地执行它的指令将她的悲伤、她的愤怒、她对父亲信仰的崩塌尽数打包、压缩然后彻底吞噬。

她需要绝对的冷静而非一个女儿的眼泪。

她重返那间如同刑场的CT室。

断电的主机如同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沉默地卧在水渍中。

林晚秋绕过狼藉的地面在主机旁架设起自己的便携式终端。

她必须在苏敏发觉并远程销毁一切之前逆向解析出她那个“记忆坟场”的核心协议。

她将U盘接入一行行代码在她眼前飞速滚动。

她输入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地址——二十年前镇政府大楼三楼父亲的办公室坐标。

就在她按下回车的瞬间真实之眼猛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警告仿佛被高压电击中。

【警告:双线回溯启动!记忆源冲突!】 林晚秋眼前的一切骤然分裂世界被一道无形的利刃劈成了两个重叠的画面。

左边是苏敏的家。

一个中年女人正用手帕一遍遍擦拭着相框里少年周明远的遗照她的眼神空洞动作机械仿佛一座正在风化的石雕。

右边是父亲的办公室。

同样的时间父亲正对着一盏孤灯在一张空白的检讨书上写下第一个字又划掉写下又划掉周而复始。

画面再次切换。

左边是抢救室里周明远在病床上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悲鸣生命体征的曲线正断崖式下跌。

右边却是她自己的梦境。

一场盛大的婚礼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正要从父亲手中接过那束象征幸福的捧花。

一边是正在发生的死亡一边是她未曾拥有过的幸福。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因果相连的记忆如同两条剧毒的蟒蛇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死死缠绕要将她的意识彻底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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